兒子初考後那個假期，他和我徹夜長談了一次。 他說：「媽媽，我想去和爸爸生活。」 我問他：「為什麼？」 他回答：「因為我更愛爸爸一些。」 我沉默了。 他說：「媽媽，你放我走吧。」

剛到家，我就被人從背後熊抱。 「老公，別急嘛」 粗糙的手在我小腹處游走，我卻發現了不對勁之處。 老公是游泳運動員，五指光滑無瑕。 而摟住我的這雙手，卻覆蓋著老繭。 他，不是我老公！！

我阿姐出生當日。路過討水喝的道士斷言，阿姐命帶死劫應在及笄之時，於是爹娘又生了我。 為破死劫還給阿姐找了三個竹馬。 阿姐及笄這日。 三個竹馬皆有意求娶阿姐，卻在女醫素瑤落水後相繼下湖救人。 不過半日坊間便傳出我阿姐善妒、跋扈欺辱素瑤的流言。 當夜我與阿姐蹲在竹馬謝淵書房的房梁上。 看他抱著素瑤顛鸞倒鳳，聽他說： 「流言已起，五日後我會在去慈安寺的中途，安排匪徒將凌冉劫走施暴。」 「屆時凌家肯定會請你入府醫治凌冉，我會親自去下聘求娶她。」 「到了大婚那日你喂她喝下迷藥，穿著她的嫁衣同我拜堂。」 我與阿姐氣得同時掏出毒藥。 京城各家公子不知，為了破阿姐的死劫我和阿姐醫毒雙學還略懂拳腳。

追在程景曜身後七年，在他終於答應要和我結婚後，他的白月光回國了。 他說：「這些年你是鉆了她的空子，現在她回來不要名分，你也不要小肚雞腸。」 我沉默。 他的朋友紛調解：「現在誰家男人在外沒幾個情人？」 「曜哥就一個白月光，你知足吧。」 程景曜無情地說：「不能接受？那就取消婚禮。」 我等的就是這句話：「好。」 然後轉身離開。 他的朋友在身後嘲諷：「臥槽，還挺有骨氣。」 「你們說，她這次多久會來跪下求和？」 程景曜嗤笑一聲：「上次三天，這次有骨氣了，可能要一周吧。」 一群人哄堂大笑。 半個月後，程景曜第一次主動聯係我，「蘇晚，給你那麼長時間反省，腦子冷靜了就回來。」 池宴摟著我，將我手中的剛拿到的小紅本拍照發出去，說： 「程少，離婚才需要冷靜期，但結婚可不用！」

A大的錄取通知拿到手的那天。 我媽干了三件大事： 一找人大修了我外公外婆的墳，說我胡家祖墳冒了青煙。 二帶了個工程隊將我們的舊宅拆了重建，還修了個三米高的圍墻，說是怕我爸家的霉運傳過來。 三大擺流水席三天三夜，連門口的阿貓阿狗都設了一桌吃肉，唯獨不許我爸楊家的人上桌。

生日這天，何肅點上蠟燭讓我許願。 我沒有閉眼，只是看著他這張熟悉的臉，一字一句地說：「我的願望是和你離婚。」 他怔住。 我們從青梅竹馬走到婚姻的殿堂。 誰也沒想到後來我們竟會形同陌路。

我和媽媽死在了除夕夜的漫天煙花裡。 除夕夜，媽媽遞給我一大杯牛奶，我喝了一小半，她喝了一小半。她擁著我坐在落地窗前，看外面璀璨的煙花。 我窩在她的懷中，感受腹痛如絞，感受她也因為腹痛身體微微顫抖，我微笑著，解脫了，我解脫了，她解脫了，哥哥也解脫了。

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，董剛的身體從後面貼了過來。我瞬間驚醒，使勁推開了他。他還想貼過來，我拍開了他的手，清晰地說：「不要。」 也許是聽出了我話裡的堅決，他停了下來。 接下來是窸窸窣窣的聲音，他開始穿衣服。 我看了一眼放在床邊的手機，還有十分鐘鬧鈴就該響了，索性起床。董剛見我起來，嘟囔道：「我這過的什麼生活。」 「你想過什麼生活？」 我扣內衣的手，停了下來。 董剛沉默片刻，甩出一句話：「我們到底，什麼時候才能要孩子？」 聲音不大，火藥味卻不小。 來了，又是這個問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