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家實際上是家奴出身,即是皇家的「包衣奴才」,他在康熙,雍正的眼中地位類似于曹雪芹所寫的「紅樓夢」中賴家的位置。
康熙皇帝南巡和乾隆皇帝不一樣,康熙皇帝南巡是明顯帶著政治目的的,籠絡江南士人,巡視河道治理,確保江南財富重地的安全,但是在公事之余,游山玩水,縱情享樂也是「摟草ㄉㄚˇ兔子」順手的事,只是這些私事,愛惜名聲的康熙皇帝當然要找自己人來辦,因此住在曹家那是實實在在的把曹家當成了自己人,那是實實在在的恩寵,曹寅也會做官,利用接駕機會邀寵。
曹雪芹的曾祖母孫氏是康熙皇帝玄燁的乳母,曹雪芹的祖父曹寅又是玄燁的侍讀,因此玄燁對曹寅高度信任,正因為此,玄燁才把江寧織造這一「肥缺」給了曹家,并且事實上讓曹家世襲。
康熙六次南巡,四次都駐即曹寅府中,為了奉承最高統治者以圖永保祿位,曹寅四次接駕時,不僅傾注全家財力,還挪用庫銀數十萬兩,在經濟上造成了巨額的虧空。
曹寅、李煦還為康熙南巡營建「寶塔灣行宮」,康熙四十四年三月十二日,迎來康熙第五次南巡,御舟開抵三漢河寶塔灣,曹寅奏請康熙皇帝起鑾,康熙皇帝帶著皇太子、十三阿哥,后宮嬪妃駐蹕行宮。在行宮內,又是演戲,又是擺宴,真「比一部書還熱鬧」。
事實上,對于曹家的接駕安排,康熙皇帝還是非常滿意的,對于曹寅虧空公款的事,康熙皇帝心里十分清楚,但是并沒有處理曹寅反而對曹家百般維護,甚至可以說是直接出手幫助曹寅填補虧空,連著歷史上有名的「薄情寡恩」的雍正皇帝實際上都對曹家網開一面,作為皇家的包衣奴才,虧空不是曹家衰敗的主要原因。
因此,在有大臣奏報曹寅等人挪用庫銀時,康熙直接替曹寅開脫罪責:
「曹寅李煦用銀之處甚多,朕知其中情由。」
康熙皇帝把曹寅的虧空原因歸結為三條:南巡接駕、修造行宮和臨行饋送。
康熙并沒有對曹寅等人作出處罰,只是私下告誡他們盡快將虧空補上,康熙四十九年時,康熙因此事一連在曹寅的奏折上批寫了四個「小心」。
康熙五十一年(1712年)七月曹寅一病不起,歿在揚州,李煦上奏康熙皇帝,稱:彌留之際,核算出虧空庫銀23萬兩,而且曹寅已經沒有資產可以補上。曹寅歿后,康熙不但沒有埋怨曹寅沒有及時彌補虧空,反而多方運作保全曹家。
首先,為保全曹家的江南家產免遭搬遷的損毀,特命曹寅之子繼任江寧織造:兩年后曹寅之子病故,康熙又親自主持將曹寅的四侄過繼過來,接任了江寧織造的職務。
其次,康熙直接出手為曹家彌補虧空,康熙讓曹寅的大舅子蘇州織造李煦代管兩淮鹽差一年,用所得的銀子補齊曹寅生前的虧空。康熙五十四年(1715年),又查出曹寅生前虧空織造庫銀三十七萬三千兩。康熙再次做安排,讓兩淮鹽政李陳常和李煦代為補還。
雍正即位后,接連頒布諭旨,開始在全國上下大張旗鼓地清查錢糧,追補虧空。
他一再聲明,凡虧空錢糧的官員,一經揭發,立刻革職,僅雍正元年,被革職抄家的各級官吏就達數十人,與曹家既是親戚又患難與共的蘇州織造李煦也未能幸免。
但曹家并沒有被治罪,看在父皇的面上,雍正特許曹家將虧空分三年還完。
雍正四年(1726年),曹負責操辦的緞匹衣料質量「粗糙輕薄」受到重新補償并罰掉一年俸祿的處分,不久,雍正穿的石青緞褂褪色經查又是江寧織造的產品,結果又罰掉曹一年的俸祿,身為織造,連皇帝的衣料都弄不好,自然引起雍正皇帝不滿,曹家的無能由此可知。
雍正五年正月(1727年),兩淮鹽政噶爾泰向雍正密報揚州、江寧兩地官員的情況,講到曹時說:
「訪得江寧織造曹年少無才,人畏縮,織造事務都交給管家丁漢臣料理。奴才在京見過幾次,人也很平常。」
雍正看后心情憤激,揮筆寫了「原不是一個東西」、「豈止平常」的批語。
到了這個地步,雍正并沒有將曹問罪,而是決定將他召回北京當面考察和訓誡,于是傳旨,命蘇州織造高斌不必回京,他所督運的民卷匹由曹家送來,不料途至山東長清縣等處, 曹知:
「于勘合外,多素夫馬、程儀、驟價等項銀兩」
曹家飛揚跋扈,騷擾驛站,勒索賄賂,終于招致雍正「龍顏大怒」,即刻下令將其交由內務府和吏部嚴審。自此,曹家真正的衰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