澤越臉色漆黑如墨,他伸手扣住我的手腕,探我的脈象。
察覺到了什麼,他咬牙切齒,幾乎將我的手腕捏斷,
「梵音!你!」
我開懷笑道:「怎麼樣?澤越上神,可還能取仙骨?」
「為什麼?梵音,告訴我為什麼!」
看著瘋魔般的澤越,我反倒也想問一句,「為什麼?」
沒做那場夢之前的我,對待澤越也是一片真心。
他又為何變成如今面目全非的樣子。
澤越沉默片刻,伸出食指和拇指比出一個距離,
「一點點,只差這麼一點點,我就是帝君了。」
「數百年前,我比不過言澈。現在他已經沉睡多年,我還只是帝君之下第一人!你叫我怎麼能甘心!」
我怒到極致反而想笑了,「什麼一點點?是誰給你測的距離?別人恭維你兩句帝君之下第一人你還真信了?你差得遠呢!光憑一顆心懷蒼生的心,言澈帝君就甩你十萬八千里!」
這時,空氣頓時變得黏膩沉重,我與澤越同時察覺。
只見青梔滿臉癲狂之色,已是失控狀態。
「我籌謀數百年,不惜獻祭壽命,才變成這幅樣子進入仙界。」
「現在琉璃仙骨沒了,我又該如何修成不傷不滅?」
「我不能獨自去死!我要這天下給我陪葬!」
說著她抓住雉雞精,一口咬下,雉雞精化作濃濃黑霧涌入她的身體。
澤越也露出震驚神色,「青梔,你……」
青梔哈哈大笑著打斷,「誰是青梔?我乃魔尊重煌的一縷惡念!」
「當時重煌被言澈擊殺,最后一刻我脫體而出,狠狠撕咬言澈一口,他被我扯下一半神魂,陷入沉睡。」
「澤越你這蠢貨!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利用我蠱惑人心的能力嗎?我又何嘗不是利用你謀取琉璃仙骨?現在琉璃仙骨沒了,那大家就一起死!」
說罷,青梔跳下斷云崖,以魔尊重煌的惡念為引,妄圖破除魔族封印。
天邊紫電交錯的更加頻繁,發出野獸般的嘶吼,我不知哪里來的力氣,竟掙脫了束縛。
我上去就甩了澤越一個耳光,「你這個被心魔所惑的蠢貨!還不快阻止她!」
我跟著躍下斷崖,可終究還是沒來得及。
天邊閃電頻閃之后,一聲巨響。
天,裂了。
18
無數猙獰魔族從裂縫中爬出,魔氣四溢。
我低頭看向凡間,無數災禍頓起。
我深吸一口氣,拿出傳音符。
先前結合夢境,我對青梔迷惑人心的能力有所察覺,
本想讓姐妹們在仙界布滿接收符,到時傳音驚醒被蠱惑的仙人。
卻不承想現在起了作用。
我嚴肅開口,「眾仙聽令!魔族封印被破,速來斷云崖!」
不消片刻,我見泊川、扶嶺二人帶軍趕到,投入戰場。
慢慢地,越來越多的仙人趕來,可魔族無窮無盡,仿佛永遠也殺不完。
我望向天上的裂口,一顆心逐漸堅定。
我是天生神祇,天是我的父親,地是我的母親,我本身就是天地的一部分。
我顯出法相,直奔天上裂口而去。
似是感受到了我的想法,身后突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喊聲,「殿主!」
我回頭,只見我的一眾姐妹們淚流滿面,呼喊著我回去。
我朝她們粲然一笑,轉身毅然飛去。
下一刻,姐妹們化為流光直奔而來,變作我法衣上的樂器紋繡。
我哽咽,「傻瓜,為什麼要過來。」
「殿主在哪,我們便在哪。」
紫電打在我的身上,原以為被破了的琉璃仙骨突然發燙,化作一股暖流涌向我的四肢。
紫電對我造成的傷害竟不及我身軀修復的速度!
我越飛越快,感覺掙脫了一道無形的屏障。
紫電淬體,不破不立!
我竟在這個時候進階上神了!
很快我就來到裂口處,手中結印,法衣激蕩,
「吾以吾靈,祭慰上天。吾以吾身,歸還大地,吾愿以吾身……」
突然一只大手伸出,覆在我結印的手上,打斷了我的話語。
我見到了一身白金鎧甲法相的顧斐……不,言澈帝君?
男人一聲輕笑,
「音音真棒,但接下來是我擅長的領域,就交給我吧。」
19
隨著言澈帝君的蘇醒,仙界一方士氣大震。
泊川、扶嶺等戰神紛紛臣服。
在言澈帝君帶領下宛如開刃的利劍,所向披靡。
一場神魔大戰序幕剛被拉開,魔族就被雷霆之勢擊退。
大戰結束,魔族被重新封印,凡間的災禍也盡數退散。
殘破的戰場上,言澈帝君拎著一臉頹勢的澤越朝我飛來,
他鳳眸含笑,眉宇間的意氣風發像裴念,臉頰輪廓的從容成熟像顧斐。
「音音,為何這樣看著我。」
言澈帝君伸手想捏我的臉頰,我卻在低頭行禮,語氣不自覺帶了尊敬,
「梵音見過帝君。」
頂著言澈帝君幽怨的目光,我有點不敢抬頭。
啊怎麼辦!我的凡間男友突然變成了一直敬重的帝君!
我還曾經對他這樣那樣……
「呵呵呵……」一陣沙啞自嘲的笑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。
澤越跪伏在地, 都這個時候了,他眉宇間還是一股戾氣。
他惡狠狠地瞪著言澈帝君, 「言澈!我又輸給了你,我不甘心,我不服!」
言澈面對澤越, 臉上是我未見過的冷漠,
「澤越, 數百年前我就警告過你, 心術不正, 必自遭心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