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神剔我仙骨時,血濺了他一身。
而我提前吃了屏蔽痛感的丹藥。
不僅一點不疼,甚至抽空看了一眼眼巴巴等著換上我仙骨的女主。
看著他們志在必得的眼神,我笑了。
這仙骨要原身冰清玉潔才有效。
噗,不是吧不是吧,他們還真以為我為男主守身如玉呢?
事實上,我肚子里娃都仨月了!
1
我,堂堂梵音上仙,感天地萬物之聲而降。
生來便是執掌世間聲韻與音律的上神。
這樣的天生神祇,放眼整個仙界,也不過寥寥數個。
更不用說我身來就有琉璃仙骨。
這仙骨不僅使我身如琉璃,內外明徹。
若是有朝一日修到極致,更是仙身不傷不滅,與天同壽。
這是何等的尊貴,何等的殊榮。
可就在昨晚,我做了一個夢。
夢里,這樣尊貴的我,要給一個凡女做配。
不僅未婚夫被奪,執掌天下音律的權柄旁落,最終還要眾叛親離,被未婚夫親手剔去仙骨。
……然后,眼睜睜看著那凡女換上我的仙骨,挎著我的男人,坐上尊貴的天后寶座。
而我最后卻只能生生嘔血而死?
「我呸!」從夢中醒來時,我依然憤怒不已,控制不住地罵出了聲。
似乎是感受到我的憤怒,我的司音殿霎時也在微微震動。
「呦呦呦,我的祖宗誒,又怎麼了?」
同住的姐妹琴語沖進來,一把把我摟在懷里,輕輕捋著我的長發。
面前人的臉那麼鮮活,懷抱那麼溫暖。
我一個沒忍住,差點紅了眼眶。
甕聲甕氣道,「我夢見你們都死了……」
琴語翻了個白眼,把我從她胸前挖出來,
「你這張小嘴說什麼晦氣話,莫不是忘了,今天是澤越上神歷劫歸來的日子?」
大夢一場,陡然再聽到這個名字,我竟有幾分恍惚。
夢里剔骨的仇恨似乎還沒消散。
此時再聽到這個名字,我再無往常般雀躍期待,只是淡淡說:「知道了。」
琴語一臉太陽從西邊出來的驚愕表情,
「我沒聽錯吧?你心心念念的澤越上神回來了耶?」
「就這反應?」
「昨夜你不還一口一個澤越哥哥叫得親密的嘞~」
聽出琴語話里的揶揄,我賞她一個白眼。
幾經思索,我按住琴語催我梳妝的手,一臉嚴肅地道,
「琴語,把琵琶歌、沅簫、夢笙一眾姐妹都叫來,我有事對你們說。」
昨晚的夢里,司音殿一眾姐妹只不過是為我鳴不平,救我于危難,就被冠上了「惡毒女配的走狗」之名,紛紛身隕。
如果那場夢是上天垂憐,給我的提示。
那麼這一次,我決不能讓姐妹們打無準備之戰。
2
司音殿主殿之中,各色美貌女子圍坐一圈。
正聽著坐在殿中央大床上的殿主,聲淚俱下地講述。
說到最后,我口干舌燥,拿過琴語遞來的仙露飲了個干凈。
眾姐妹也終于回神,一個個驚怒交加,
「他竟敢冤枉你!」
「他竟敢折辱你!」
「她竟敢誣陷你!」
「他竟敢剔你仙骨!」
幾道聲音同時響起,琴語幾人對視一眼,異口同聲咬牙切齒道,
「這兩個賤人!」
見到這一幕,我心頭不由一暖。
我的姐妹們,即便只是一場夢境,她們也堅定地站在了我身邊。
若那夢是真的,即便是拼個玉石俱焚,我也定要保全姐妹的性命。
我與姐妹們湊頭一圈商量對策,最終一致決定,先去登仙臺看看。
登仙臺是一切故事的開始。
夢里,澤越上神歷劫歸來,帶回了與他在凡間相識的女主。
我們正好一起去瞧瞧,驗證夢的可靠性。
待我們趕到時,登仙臺已然光芒大盛。
伴隨著仙氣蒸騰,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我們面前。
周圍仙人均向那身影行禮,齊聲賀道:
「恭敬澤越上神歸位。」
待光芒完全散去,這張闊別多時的臉孔,再次出現在我面前。
高眉深目,鼻梁英挺,身上著的是花紋繁復的黑色盔甲,顯露出戰神法相。
即便是在俊男美女遍地的仙界,這身材樣貌也是一等一的好。
這時,一道脆生生的聲音響起:「哇,這就是仙界啊。」
我瞳孔猛地一縮,只見黑色盔甲之后探出一個腦袋。
那女子一身青色儒裙,長相清麗,臉上一派即好奇又瑟縮的表情。
觸及到我的目光,又仿佛是被燙到一樣,縮回澤越身后。
澤越濃眉皺起,不悅地看向我。
而我卻毫無反應,直到手上一陣刺痛才猛然回神。
原來不知不覺間,我竟十指緊攥,險些刺破掌心。
我與姐妹們對視一眼,面色凝重地交換著同樣的信息:
「這夢,十有八九是真的。」
3
我與澤越之間隔著大約五米的距離。
見我毫無反應,澤越眉間的不悅之色越發濃郁。
他低沉開口,「梵音,為何不見禮。」
我心中慪得要命。
還見禮?若不是打不過你,我恨不得現在就把你踹下登仙臺!
我只微微屈膝,十分敷衍地行了個禮,「恭迎上神歸位。」
澤越一雙黑眸定定地看著我,眉毛皺得能夾死蚊子。
下一秒,他眉目一舒,向來冷硬的神情竟透出一絲柔和。
隨后反手將藏在身后的女子拉出來,低頭凝視著她,嘴上的話卻是說給眾仙聽的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