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小月亮,我感應到今日魔淵有好東西,你要不要?」
他說得神秘,我不免有些好奇。
他搖搖頭:「我也不知道,不過我猜是個好東西。」
我御劍帶著他去了魔淵,他一路指揮,抱著我的腰間的衣服不撒手。
我有些不舒服,扭動了下身子,一晃神,他徑直摔了下去。
我才知,顧青鯉這玩意,恐高。
我趕緊拉住他,叫他躲進我腰間玉的瓶里。
這玉瓶子還是我為了采集靈水釀酒而制,沒想到如今卻用在這里。
他吱哇亂叫:「嚇死我了,你要是晚一步,我就變成小魚餅了。」
魔淵處處散發陰冷的氣息,他帶我到了一個山洞面前。
顧青鯉看著洞口內,小聲嘀咕:「好像有人來了。」
我細細聽空氣里的聲音,并未聽見什麼。
修為高的修道者可以隱匿自己的行蹤,讓自己和自然融為一體,顯然那人修為與我不相上下。
顧青鯉帶著我朝里面走起,越往里走,便愈發覺得陰冷。
忽地,洞口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。
那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:「宿主,就在這里。」
是薛靈蕓!
我和顧青鯉對視一眼,加快步子朝前,驀地,顧青鯉化作小魚,閃身躲進了我腰間的玉瓶里。
越往里走,灼熱感便愈發濃烈。
約摸過了半個時辰,才隱隱約約看見金黃色的光。
里面有一道石橋,圓形吊臺被鏈子拴在半空。
金黃色珠子懸在半空,里面靈氣流轉。
而底下,是發著暗紫色光的火苗。
我上前兩步,有雙白皙的手卻比我更快一步。
我側身,和薛靈蕓的目光對上。
她朝我笑笑,然后,驀地被一道靈力彈飛,眼見要落了下去,我下意識伸手接住她,然后又忍不住皺眉,慢慢將她放下。
底下火苗忽地聚集,化成一條火龍,還往下掉著火苗。
以前只聽書里說過,寶物身邊一般有著守護的神獸。
卻從未聽過,這珠子一樣的寶物是什麼。
薛靈蕓看著我,低聲道謝:「謝謝師姐。」
薛靈蕓實力上升很快,幾乎與我不相上下,或許是這半年來,我一直與魔族交手,于是隱隱約約占了上風。
靈珠的事情我們都沒再管,一起對付這火龍。
只是這火龍似乎并非主體,被打散后又很快聚集。
而我已經有點吃力,眼見那火龍口里吐出的火球朝我直面而來時,我手中的劍動了動,卻再無力氣。
腰間的玉瓶動了動,青色小魚兒穿過火球,直直朝高處的靈珠而去,然后咕咚一聲,嗷嗚吞下。
我愣了兩秒,火龍似乎也愣了兩秒。
薛靈蕓反應過來,手里的劍直直朝那吃撐的小魚而去,我顧不了那麼多,劍一翻轉,擋住了她的劍。
空氣沉寂幾秒,火龍忽地四散開來,又變回來原樣。
薛靈蕓朝我勾唇,平日的單純可愛模樣已然不見,她忽然道:「師姐,對不住了。」
她手里的劍忽地斷裂,人也直直朝后倒去,底下火焰滾燙,我只看見與她臉上不符的笑意。
帶著惡意……
山洞搖晃,搖搖欲墜。
我準備御劍救人的動作一頓,薛靈蕓的聲音很清晰。
「系統,我會沒事吧?」
「會的。」
我皺眉,顧青鯉的聲音響起,打亂了我的思緒。
青色的小鯉魚肚子鼓鼓的,透著金色的光,整個魚似乎難受得不行,喉嚨發出痛苦的嗚咽。
山洞逐漸崩塌,我只能將顧青鯉收回玉瓶,快步離開山洞。
至于薛靈蕓,她有機緣在身,總歸是死不了。
6
顧青鯉化成人躺在床上,痛苦地蜷縮成一團,他渾身燙得厲害。
我往他體內輸送靈力,也無濟于事。
他滿臉蒼白,額頭上冒出冷汗,又被體溫蒸發,整個人都仿佛在煙里。
我一面拿著帕子擦他臉上的汗,一邊小聲叫著他的名字。
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三天,我找來魔淵內所有仙醫來看,也看不出什麼。
顧青鯉疼得整個人都蒼白下來,喉嚨發出嗚咽聲,他一遍一遍輕聲喊著我的名字,死死抓住我的手。
直到聽見我的回應,才眉眼舒展開來。
我腦子里一遍一遍想起當日的事情,那條沖向火里無所畏懼的小魚兒。
他這樣怕疼,也這樣怕變成小魚干,驀地,我心里忽然難受極了。
自望月宗被滅門后,一直以來都是我努力做好某件事,才換來旁人對我的另眼相待。
已經許久沒人對我這樣好過。
我甚至都沒有為他做過什麼,也沒問過他,為什麼要對我這樣好。
他渾身燙得厲害,我只能帶他去魔淵深處。
此處魔獸橫行,稍有不慎就容易丟掉性命,可我已然顧不得那麼多。
我只知道,我不想他死,也見不得他難受。
顧青鯉泡在水里,此處寒潭的水冰冷刺骨,他微微睜眼,看著我,朝我伸手,迷迷糊糊,委屈喊了一聲:「小月亮。」
我過去牽著他的手,只當他又嬌氣了。
他的手用力,然后攬住我的腰,將我帶下了水,大半個身子壓在我的身上,然后口齒不清地喊著熱。
我微微掙扎了下,他用力抱住,臉和我的臉貼得極近,表情委屈又可憐,嗓音有些喑啞。